第(3/3)页 僧格林沁的牛皮大帐在雪地里鼓胀如坟包,帐顶黄龙旗早换成素白麻布。祁寯藻捧着左宗棠信笺的手不住颤抖:“这,这‘赵四驸马’居然是” “放屁!”僧格林沁一拳砸翻炭盆,火星四溅,“皇上早跟着洪逆一块儿升天了!这是长毛找的替身!” 徐继畲又摸出一份密报递给僧格林沁:“博多勒噶台亲王稍安勿躁。根据几个西安跑出来的公公辨认,神武门外有个卖焦圈的旗妇,形似那拉氏” 帐外突然马蹄声急。戈什哈捧着木匣闯入:“报!长毛使者在营门外射来此物!” 祁寯藻打开包袱和木匣,里面赫然是本线装书,封皮之上写着“慈安太后托梦记”这几个大字儿——而那个笔记,分明就出自慈禧太后! “这是太后的亲笔”祁寯藻突然老泪纵横,“太后,太后啊!” 僧格林沁抓起那线装书翻开看了起来,看了一会儿后,就嘴唇颤抖地说:“不可能,不可能皇上,皇上居然真的从天上下来了!” 又过一日,怀来官道。 左宗棠的马车碾过结冰的官道,车窗缝隙里闪过新立的木牌:“坚决实行天朝田亩制度!” 几个穿蓝布袄的丈量员正在雪地插标,红漆木桩上“耕者有其田”这几个字儿显得特别扎眼。 “驸马请看。”左宗棠递过望远镜,“祁寯藻的督标营还在用鸟枪——那都是山西绿营工匠自己打造的,根本不是上海江南制造局的线膛枪的对手。” 咸丰举起了望远镜,镜头里,拖着辫子的清兵扛着鸟枪和刀矛,在远处的官道两侧列出了歪歪扭扭的队伍,人人都披着白麻——应该是在为大清戴孝。只是这伙人看着就不是太平军的对手。 咸丰放下望远镜,低声问:“这些兵都是谁家儿郎?” “有祁家的佃户,徐家的奴仆,也有僧王从草原上招募的牧民。”左宗棠抽着旱烟,“当然,更多的是恨透了《天朝田亩制度》的地主——他们宁愿跟着前朝余孽败死,也不肯把田地分给泥腿子。” 咸丰叹了口气:“什么地主啊俄国沙皇要改革农奴制,分给农奴的份地都有两三个俄亩,差不多有五十亩!山西的地主搁在俄国,连农奴都不配!” 第(3/3)页